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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润

青春版《牡丹亭》全本近日在北京天桥艺术中心连演三天，与青春版《牡丹亭》一同度过十九载时光的两位主演沈丰英与俞玖林，也再次以杜丽娘和柳梦梅的经典形象出现在舞台上。令人惊喜的是，岁月似乎并未让二人的形象身材发生太大改变，依然如同当年一样扮相俊美、光彩照人；但让人稍感遗憾的是，二人的唱功有些不够尽如人意，没有达到日臻圆熟的状态，紧涩破音之处更是让戏迷为之捏一把汗。

二十年前，酷爱昆曲的作家白先勇，为了吸引更多年轻人热爱昆曲艺术，与江苏省苏州昆剧院合作，携手众多文化、戏曲精英，共同打造了青春版《牡丹亭》。白先勇选中形象出众、刚刚毕业的年轻演员沈丰英和俞玖林挑梁主演杜丽娘和柳梦梅，并为他们请到汪世瑜、张继青、蔡正仁等昆曲名家口传心授、言传身教，下足功夫，培养出了一对让众人眼前一亮的“昆曲偶像”。同时，青春版《牡丹亭》在制作上也强调“唯美”，从而将沈丰英和俞玖林衬托得分外迷人。

当时的中国昆曲界存在着人才断层问题，昆曲艺术面临传承危机。青春版《牡丹亭》让更多人见识到了昆曲艺术的魅力，吸引了更多年轻人走近昆曲，热爱昆曲。如今，越来越多的新秀登上昆曲舞台，多部昆曲剧目接连不断地上演。仅《牡丹亭》，就有全本、精华本、实景演出、厅堂版等版本，古老的昆曲艺术迎来了姹紫嫣红开遍的春天。

比如，3月在京上演的上海昆剧团全本《牡丹亭》，不仅展现了《牡丹亭》的恢宏全貌，青年演员罗晨雪、胡维露的精彩演出也让人惊喜。5月将来京演出的江苏省昆剧院精华版《牡丹亭》，孔爱萍、施夏明两位名家的艺术表现也一向值得信任。北方昆曲剧院的《牡丹亭》，由当家花旦魏春荣搭档王振义或邵峥从出演，也是一部让人百看不厌的经典。相较而言，青春版《牡丹亭》的舞台虽然依旧雅致唯美，但两位主演的演唱恐怕连他们自己也不能完全满意。两位早早成名的演员，如今不过四十出头，对于戏曲演员来说，本应是技艺至臻之时，既有多年的舞台经验和名师指点，又对人生和情感有了更多理解，在演唱上应能呈现出更夺目的光彩。

梨园行的名言是拳不离手，曲不离口，一天不练自己知道，两天不练同行知道，三天不练观众知道。对于演员来说，青春容颜因时光改变可以理解，但唱功做派不应有所褪色，更不能忽视了学习与进步。想当年，大师版《牡丹亭》演出之时，十多位年已耄耋的昆曲老艺术家重登舞台，依然功底不减。他们没有坐享资历名望，还都坚持练功，才能做到扮演起年轻的杜丽娘、柳梦梅，依然让人感受到青春生命的热烈与超越生死之爱的灿烂。这才应该是真正的“青春”之义吧！